第七章 很陌生
“你武功岁高,但这些年与你对敌不是我与军中弟兄,就是你的同门师弟,你没有任何对敌经验,所以训练出的士兵也如你一样,空有武功,但却没有瞬间杀人的招数。”
“其它弟兄请坐下。”听到我说这话,士兵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,我不知道他们笑什么,后来有人告诉我,是他们觉得一个十岁的女娃,要跟他们称兄道弟,让他们觉得很滑稽。
看见他们静下来,我从每一支军队选了五个人出来,让他们排成一列逐一站好。
第二天,我准备了一个包袱,里面除了几件衣服,就只有一点银两,楚寒剑要我学会如何生存。
凉州以外的世界,我很陌生。
我也不在意,绷着小脸冷冷扫着他们,刚开始大家都笑着看我,但一会之后,就有人将头低下去,再一会又有一部分人将头低下,冷凌风与云清说我瞪人的时候,可以让人从头寒到脚,估计他们被我看得头皮发麻了。
“今天起得迟了一点,吃快点。”楚寒剑的声音总是那般低沉严厉。
“公子有这般身手,不是天生的,而是日夜苦练而来,她为了捍卫我们的家人,不怕苦,各位兄弟怕不怕?”楚寒剑这个时候站了起来,他充满力量的一句话,让士兵的情绪变得高涨了。
“从明天开始,你离开楚府,独自一人到外面去历练,我是不会派人暗中保护你,一切都靠你。”楚寒剑说。
我说秦厉是谁?我不认识,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人。
其它二十一支军队以村落的形式,分散在二十个大村落,一个村落设一个训练场,村落分布在凉州不同的方位,从不同方向守卫着凉州,既不引人注意,也能自给自足。
“嗯”我快速地吃了起来,因为白天练武,晚上挑灯夜读,半夜睡不着,我的眼圈已经有点青黑,精神不是很好。
我挺起腰秆,声音倒带着几分严厉,估计跟师傅和冷凌风多了,身上有几分气势,但此话一出,下面一阵哗然,甚至有人笑了,他们也不怒我嚣张,估计是当我是小孩胡言乱语了。
海战之后,我发了整整一个月的噩梦,梦中有断手残肢,有翻滚的头颅,有小文身体那大大的血窟窿,半夜从梦中惊醒,冷汗湿了衣襟。
听到我这般说,四周竟一下子静了下来,我目光一扫,将那些坐得不够端正的人揪出来,让他们比其它人坐多一个时辰,一时间再无人敢调笑。
第二天,我与楚寒剑各挑一百新兵,各自训练一个月,一个月之后,两队新兵比试,如果我训练的士兵取胜,日后凉州整个陆军都交到我的手里,而楚寒剑集中训练海军,并且打击海盗猖獗的枪杀掠夺。
“这些是你必须面对的,见得多了就会习惯,不想被杀,我们只能变得更强,今天跟我去训练,我准备训练一队精兵。”楚寒剑吃完对我说,我重重点了点头。
这次海战是我这生经历的第一次战争,虽然只是在岸边静静看着战船远去,默默守侯着士兵归来,但那些带血的尸体还是震撼了我的心灵。
“不怕——”众侍卫全都站了起来。
我走的那天,楚寒剑没有送我,我独自一人彷徨无措地离开了楚府。
楚寒剑这次倒没有责怪我,他说这成绩已经出乎意料之外,但我却没有半点喜悦,如果两队是死敌,进行生死大战,那些与我打滚了一个月的士兵,起码有一大半被杀,心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。
“以后叫我楚大小姐就好,今日我点到谁,谁就上来与我比试一下,如果能在我手下过不了五招,自己好好回去反思苦练。”
“属下魏刚,第一个向公主领教,刀剑无眼,请公主小心。”
其实我与秦厉初相见,就在十岁时。
我们的训练场就设在大山前面,农田后面的一大片空地,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一个人,估计晚上训练辛苦,他们有一些还在睡觉。
“小姐昨晚又发噩梦了。”早上去大堂吃早点的时候,我听到屋里的侍女这般对楚寒剑说。
这里我不是第一次来,虽然以前都只是跟着楚寒剑的屁股后面不吭声,但彼此不算太陌生,当小小个子的我出现在士兵面前,他们脸上都露出亲切的笑容,他们都当我是小孩子呢?
“公主今日过来检查一下你们的训练情况。”楚寒剑低低地说,声音嗡嗡响,很有威慑力。
村口有人巡逻放哨,我们一进来已经有人发现,但却没有人声张,村民依然各做各的事,在外人看来,这只是普通的大村落。
这些村落有些坐落在山脚下,有些在农田旁,有些得穿过层层密林,看似是普通的村落,但都经过精心设计,外人走进去就像迷宫那般,易进难出,易守难攻。
有些裸着上身的士兵看见我走近,忙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,我看了看四周,黑压压的全是男人,只有我一个女人,其实那时的我,还算不上是一个女人,充其量只是一个孩子。
“二营,三营的弟兄刚刚坐下去的速度较慢,今日迟半个时辰再吃饭。”我冷冷地说,想我在狂凤山练武那会,反应慢那么一点,师傅不但罚我砍柴烧饭,还要烧得香喷喷给他们吃,而自己只能饿着肚子看着,对他们我算是宽松了。
很滑稽吗?冷凌风比我大五岁,我都叫他小子呢?
我们楚家军,陆军总共有二十五支军队,两支分布在楚府四周,能短期召集,保护楚府的安全,一支是商队,跟随我哥哥到处经商,经商所得的银两,用来造战船,改良武器装备,一支队伍分布在邻近各国,打探需要的消息。
既要训练新兵,又要选出一批精兵,我每天累得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,连发噩梦的时间都没有,脑子只想着怎样训练士兵的体力,怎样增强他们的灵敏度,就是冷凌风来几次找我借书,都没见着我,他问我是不是每天晚上去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。
一个月之后,我训练的新兵与楚寒剑的新兵一对一打斗,我的云营胜,但袭击战的时候,我带出的新兵惨败,输在心不够狠,在生死攸关的时候,下手不快,往往输赢生死只是一瞬间。
“好,我会小心的。”我打量了一眼魏刚,十八岁上下,长得很结实,脸庞黑黑的,带着憨厚的笑,但一动手,整个人就像豹子那般勇猛,可惜进攻虽猛,灵敏不足,力耐力不够,看来平日训练得不够。
但集合信号在村落响起一会儿,人就从四面八方涌过来,虽然衣服松松垮垮,有些还裸着上身,但士兵却很快速地排列成行,精神抖擞地看着我们,可见楚寒剑平日治军之严。
记得很多年后,冷凌风曾问过我,什么时候与秦厉好上的?是怎么好上的?
我们迎着朝霞来到东村,东村位于一片广袤的和-图-书农田四周,一片苍翠,看起来充满生机,屋舍整齐,能看到鸡鸭,一切看起来很平和,村民一大早已经在天地劳作,听楚寒剑说,他们白天劳作,晚上练兵。
“很好,从今日开始,我会从你们当中选一支精兵出来,前提是武功首先能在我手里过二十招,过了我会亲自训练调|教,我现在给一个月时间给你们苦练,一个月之后,凡是在我手里过不了五招的,请在家陪伴你的亲人,因为上到战场,你也是去送死。”我冷冷地说,我看到他们双眼似乎有烈火燃烧。
接下来,我逐一与这二十个人比试,其中有十五人败在五招之下,三人在五招之上,其中两人在我手里过了二十招,一个叫牧歌,一个叫陆彦,牧歌那年十六,陆彦十七。
八招之后,魏刚被我的长剑直指咽喉,那一刻黑压压的人群没有人说一句话,我甚至听到抽气的声音,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我,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。
“嗯。”我听到楚寒剑低低应了一声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,突然很想哥哥在身边,他一定会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,叫我不要害怕,我默默坐在楚寒剑的对面,很安静地吃着早点,楚寒剑那轮廓分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。
楚寒剑说我天生就是一个领袖,身上有着让人臣服的力量,但可惜是一个女子,我哥哥是男人,但偏不愿意拿刀拿枪。